「事情剛結束的時候,總想起剛開始的樣子。」
我忘了這是從哪裡看到的一句話,卻很符合下山後的一些感受。
第一次走完長天數隊伍「哈卡巴里斯」,帶給我許多衝擊與感動。
每次,經過35號公車站牌,總想起背著大背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霸占公車座位的景象;一群人熟悉的炭火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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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山,我失去了許多,也獲得了不少。
不會忘記,多少次,經歷過最接近死亡的時刻;多少回,面對了恐懼佔據心房的瞬間。
稜線上的風吹得令人絕望,岩壁上小的可以的腳點使人崩潰,飢餓的腸胃、疲憊的心靈,這些都讓在山上的自己渴望回家。記得哈勇桑講了一句話:「我不回去了,這裡(Haga-paris)就是我的家。」
家,到底是什麼?
對我而言,一個可以讓我無後顧之憂的地方才是家,有家人的地方。
可是,一直找不到家的感覺。
每次下山時,夥伴們換好乾淨的衣服,道別山林的洗禮,開心的各奔家裡。
看了除了羨慕還是羨慕,有個家,真好!
2.5獵寮
走完了嵐山之後,自己確定了山中的自己是多麼的渺小,雖然在走哈卡巴里斯的時候我就了解,但沒有如此強烈的感覺。害怕一個人帶路,擔心一個人迷路,前方的不確定感,長得都一樣的靠北林相,雖然我經驗比起學弟妹稍多,但我又該怎麼辦?心中問了幾千幾萬次,還是只能相信手上的指北針和地圖,以及我那破爛的路感。自己不以溯溪見長,更不是位體力好判位一流的嚮導,怕水怕高,在山裡就像一隻待宰的小羔羊。莫很溪的那次,避難小屋的那晚,都讓我對於生命有了更多的體悟。「爬山,是一個生命性質的運動。」從不輕忽,決不僥倖。
電影「岳」中的三步說:「快樂的、悲傷的,晴天的、下雨的,合起來,才是山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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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能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,學會自己照顧好自己,才敢說進而去照顧好別人。

卡在刺柏海加芒草中,常會想:「我到底來這種地方幹什麼?」在山下,可以吃著大口大口的零食、喝著冰涼的飲料,上Facebook,看電影......。可是,往往過了一段時日,又會忍不住想上山自虐,上山撲向咬人貓的懷抱。
在山上時肖想山下的慶功宴、和家眷通話的時光與舒服的床和熱水澡;
一回到山下,又想重返山中那種揮汗淋漓、山嵐冷冽的清醒氣息,縱使螞蝗纏身、硬蜱跟隨,我們還是樂此不疲。
登山的人就是這樣的無可救藥吧XD

Miley Cyrus 的The Climb的歌詞應該還蠻符合爬山的人內心心境的,當初,看完若谷的《迷途》和孫家琦《憑耳聽山籟》,發現原來有人也跟我想得一樣。或許吧,爬山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點叛逆中帶點不合群的成分,可是聚在了一起,甚至找到了攜手一生的牽手、共患難的好朋友。在武陵時,回程,一位阿伯跟我們說,他到現在還有在聯絡的朋友,就是登山的朋友了。畢竟,那些走過的步徑,只有我們懂得。能夠拍的照片可能很多,山岳走向、金色的日出、濕漉漉的松蘿、逼逼波波作響的柴火,這些卻只有腦中的回憶可以一一細數。在山下吃都不想吃的泡麵,喝都不想喝的攻頂罐,到了山上變身為撫慰人心的張老師。

不可否認的,在社團中投入了相當多的時間,「可不可以純爬山就好?」「可不可以不要那麼複雜,承擔那麼多責任?」在家庭和外頭憂慮的我,實在是在兩難中抉擇。偶然之中看到凱眉學姊的文章,方知社團帶給我們的不只是快樂,歡笑的背後,更多的是責任。加入社團,除了要處理繁雜的人際網絡,還要顧及每個人的感受,儼然是小型的社會。沒有嚴格的約束力,只有看幹部們的能力應變。社團已經不再像10年前那樣蓬勃盛開了,取而代之的是人和人之間的小圈圈,慶幸自己還能遇到一群朝著夢想前進的人,於是聚在同一個地方。阿里巴巴的創辦人馬雲:我希望我活到90歲時,跟孩子們說的是做過了什麼,而不是到了90歲,還再講一個夢想。
是不是在鞍部的星星就特別亮呢?在有星星的晚上,有著相同的信仰。

爬山就是要快快樂樂、平平安安的,看著學弟妹爬了好多好多想去的地方,恨自己當時沒有把青春奢侈地揮霍一下。學弟妹們個個身懷絕技,會認昆蟲又會認樹的,還有單眼和吉他外加認星座,與可怕的體能,每每翻開體訓表,只好躲到一旁去畫圈圈了。檢視一下,好像我除了爬山和吃之外什麼都不會......。想太多太遠有時並不一定是一件好事,上山需要衝動與無腦,是有計畫的冒險,而不是去走一份冒險的計畫。高二那年沒說什麼,就拎著車,搭上客運直奔台北環島,到現在,是我最後悔也最不後悔的一件事。
所以到底是深思熟慮好呢,還是滿腔熱血的前進好呢?我也不知道XD

受傷了,好多想去的口袋名單真的只能放在口袋了,家裡一些因素,可能必須暫停一下看到展望的山旅日子。
「旅行並不能解決問題,但是可以得到解決問題的能量。」也是一句忘記在哪看到的話,很實在。就讓我累積一下上山的能量吧!!該把時間花在我想做的事了,雨鞋的泥濘,有待下次大雨的洗滌;被黃藤玉山薊凌遲的背包套,冀望下次的雪恥。

最後一天回程的路上,大家只盼盡快脫離這令人崩潰的獵徑,西北稜上的九芎在雨中佇立,目送我們。
經過了一個又一個的獵寮,聽見山羌跨越山谷的吠叫,彷彿催促我們加快腳步不要破壞牠們的寧靜覓食。
要踢出林道了,產業道路漫漫,是個容易讓人胡思亂想的過程。思緒紛擁而起、抱怨接踵而來,情緒太多,反而掩蓋了自己真正的判斷和想法。上山或許可以逃避山下的一些人情世故、煩惱瑣事,與世隔絕的日子看似清閒,可終究要面對屬於自己的生活。
山嵐中聽見,窸窸窣窣的聲音漸行漸遠......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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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柴魚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